書中提起狂人的病,也不過是罩上了“迫害狂”幾個字。別人眼里的瘋子。
周遭都是兇狠的人,睜著怪模怪樣的眼睛,帶著獠牙的笑。這是他的病因。他的病因便是他的清醒——這樣的場景,別人是看不見的,或者說,是不愿看見的。而正是狂人這樣的意識,造就了他與外界的隔閡,也造就了整個故事的悲劇xing。這悲劇xing是一環套一環,shenru內里的。
狂人的世界是扭曲的,是荒唐的,卻又真實得可怕。那個到處“吃人”的時代本來就是悲哀的。但悲哀的不止于此,只有狂人一個人驚醒、意識到這世界的“變態”并為此而悲哀才是另一層的悲哀。舊的牢籠縱然堅如磐石,但只要愿意打碎,人們遲早是能掙脫出來的。但沒有,沒有那一個想要沖破桎梏的豁口,那牢籠本身到處都是豁口,卻硬生生地被人的麻木和愚昧堵住,無路可走。

“這只是一條門檻,一個關頭。他們可是父子兄弟夫婦朋友師生仇敵和各不相識的人,都結成一伙,互相勸勉,互相牽掣,死也不肯跨過這一步。”人人都知道“吃人”,可為了不被定為“異化”、為了繼續在這籠子里找到安全感,人人都向舊的道德舊的思想低頭,人人都開始“吃人”了。其間有無察覺的人,迷迷晃晃地就跟著“吃人”了;有已察覺的“聰明人”,刻意維護這個蠱惑人心的謊言而“吃人”了;更有那不想“吃人”卻被逼著“吃人”的人。(星辰美文網www.fundacaoaristidesdesousamendes.com)你若不“吃人”,就會被別人“吃”。這是更深一層的悲劇xing。狂人的病不止于看清這些,更在于他揭穿這些。他站起來,拳里攥著正義,眼里含著悲憫,大聲地勸誡著人們“從真心改起”,然而在他人眼中,他不過又是胡言亂語,荒唐至極罷了。他們堅定地守著這畫地為牢的“門檻”,守著迫害他們自己的封建制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