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見秋風起,又聞稻花香。每到秋收季節,我就想起老家袁莊的冷切羊肉來。
袁莊的冷切羊肉,也稱白切羊肉,在我們如東地區乃至南通地區很是有名。可與如東海邊的海鮮齊名,是每戶人家紅白喜事、逢年過節、來人客去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硬菜。在外地工作的袁莊人回老家,或者出差路過袁莊的人,都要買幾斤帶回去,供親戚朋友品嘗。
袁莊的冷切羊肉做法很簡單,不復雜。有帶皮的,也有不帶皮的,因為山羊皮是很值錢的,大多綿羊是帶皮的,山羊是不帶皮的。不過現在綿羊在袁莊一帶很少了,大多是山羊。山羊屠宰后,分割成幾大塊,先用冷水浸泡三至四個小時,去血。然后用溫開水焯一下,去腥,再放入生姜,料酒等調料,煮至用筷子擢得動即可撈出。袁莊的冷切羊肉與其它地區的冷切羊肉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此,它是湯煮的,其它地區的冷切羊肉大多是包扎后蒸的。包扎的羊肉里塞進不少雜碎。袁莊的冷切羊肉不包扎,羊頸就是羊頸,羊脯肉就是羊脯肉,羊腿就是羊腿,正如袁莊人的厚重樸實一樣。這樣煮出來的羊肉,不膻味,肉質細嫩,容易消化,高蛋白,低脂肪,含磷脂多。較豬肉和牛肉的脂肪含量都要少,膽固醇含量少。是冬季防寒溫補的美味之一,這也許是很多人趨之若鶩的原因吧!

每當羊肉上市的時候,我就想起了小時候喝羊湯,吃羊脂油的事情來,那時是物資匱乏的時代,大多數人家都養的是綿羊。
羊吃的是我們挑的羊草,沒有飼料。一只綿羊要養至兩到三年,就可以剪羊毛了,奶奶將羊毛紡成線,媽媽織成毛衣,穿在身上很是暖和。家里羊多至兩三頭了,就賣給宰羊的,換點零用錢。我家后面的人家就宰羊,那時候因為羊純吃草,飼養周期長,羊肉不容易煮爛。下午宰羊后,要煮上大半夜,到后半夜起鍋,正趕上夜里我們‘紅小兵’幫生產隊看稻谷,在附近稻田聞到羊肉味,就涌到他家里,路邊摘點大祘葉子,喝上一碗羊肉湯,就感覺爽得不得了,有時候羊湯里還有點羊雜碎,又充饑又暖身子。在盛羊湯之前,鍋上面的一層羊脂油是不浪費的,舀出來盛到盆子里,冷卻后,變成一個羊脂油餅,沒有其它食用油時,就削一點下來炒菜,燒湯。一個不大的羊脂油餅,能供一個冬天喝湯。
現在物資豐富了,生活條件好了,袁莊一帶養綿羊的少了,單純吃草的羊也很少了,都吃的那種精飼料。那種毛衣也沒人穿了,穿的是各種精紡的羊毛衫甚至羊絨衫。羊脂油也沒有人吃了,甚至連土榨的菜油也很少有人吃了,大多吃的各種色拉油。但正宗的煮羊肉成冷切羊肉卻一直延續下來。